地牢里的火光跳动着,将那根粗大的木桩,和桩上被捆缚的女人,映照得格外清晰。
沈然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眸子,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阶下之囚。
他没有急着动手。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被恐惧和屈辱扭曲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抹强撑的倔强,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被绝望侵蚀。
火把上的火焰,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溅起几点火星,又瞬间湮灭在黑暗中。
地牢里的空气,潮湿而闷热,混合着霉味和血腥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清寒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能感觉到额头上冰凉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
她的手腕和脚腕,己经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那种痛感,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有多么绝望。
良久。
苏清寒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
"沈然"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
沈然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苏大小姐,有话就说。"
他的声音很温和,就像是在鼓励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别憋着,憋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这种温和的语气,配上此刻的场景,显得格外诡异。
苏清寒咬了咬嘴唇。
那张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的眼中,有恨,有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惧。
她知道,自己己经没有退路了。
这个男人,不会放过她。
也不会放过苏家。
既然如此
她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沈然你,你太卑鄙了。"
这几个字,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来的。
说完,她便垂下头,不敢再看沈然的眼睛。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她以为,沈然会暴怒。
会像刚才那样,用更残忍的手段折磨她。
甚至,会首接杀了她。
可她没想到。
沈然听到这句话,竟是笑了。
而且笑得格外开朗。
"哈哈哈哈——"
那笑声在寂静的地牢中回荡,听上去格外刺耳,也格外瘆人。
笑声中,没有愤怒,没有恼羞成怒,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愉悦。
苏清寒抬起头,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笑?
难道,自己骂他卑鄙,他还很高兴?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沈然的笑声,在地牢中持续了好一会儿。
他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花,似乎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
苏清寒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恐惧,愈发浓重。
她忽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
就在苏清寒满心困惑,准备再开口骂第二句时。
沈然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让人胆寒的杀意。
下一刻。
他有了动作。
只见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椅子被他巨大的动作带得向后滑了一下,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抡圆了右臂,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在昏暗的火光下,投下一片狰狞的阴影。
在苏清寒惊恐到极点的目光中,那只手掌,如同一记天雷,用尽全身的力气,陡然扇在了她那张精致的俏脸之上!
"啪——!"
一声清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巨响,在地牢中炸开!
那声音,就像是一记闷雷,狠狠劈在了苏清寒的脑袋上!
这一巴掌,沈然丝毫没有留力。
他用的,是一个成年男子全部的力量。
手掌与脸颊接触的瞬间,巨大的力量,瞬间传遍了苏清寒的整个头部!
她甚至听到了自己颈椎发出的"咔"的一声脆响!
苏清寒整个人,瞬间便被这股巨力,狠狠地甩向了另一边!
她的脑袋,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木桩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声。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剧烈的疼痛,从右侧脸颊,瞬间蔓延到整个头部,就像是有一万根钢针,同时扎进了她的皮肉之中!
那种痛,不是刀割的痛,不是棍打的痛。
而是一种火辣辣的、撕裂般的剧痛!
她想叫,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张大了嘴,拼命地喘息着,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
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溢出。
那原本雪白娇嫩的右侧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大,变红,最后,竟肿成了一个馒头!
五根手指印,清晰地印在她的脸上,红肿得发紫,触目惊心。
那张原本艳绝金陵的俏脸,此刻变得不成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沈然没有给她任何缓冲的时间。
他伸出手,一把揪住她那头乱糟糟的长发,手指深深地陷入发丝之中。
粗暴地,将她的脸,强行扭向自己。
苏清寒的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整个人己经被打得有些神志不清。
她的眼中,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沈然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俯下身,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在她耳边低语。
"苏大小姐。"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有骨气。"
"你再骂一句。"
"我听听。"
苏清寒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双己经被泪水和血污模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她恨!
恨这个男人!
恨他的冷酷!
恨他的残忍!
更恨他此刻,还在用这种戏谑的语气,羞辱自己!
她不服!
苏家从来不向任何人低头!
她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混混蛋"
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屈的倔强。
话音刚落。
沈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种满意的意味。
他松开了她的头发。
下一秒。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次,他扇的,是苏清寒的左脸!
同样的力道!
同样的狠辣!
毫不留情!
苏清寒的脑袋,再次被这股巨力,狠狠地甩向另一边!
她的身体,在木桩上剧烈地挣扎着,麻绳深深地勒进她的皮肉,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这一次,她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人,就像一个破布娃娃,无力地垂着头,任由鲜血和口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她的两边脸颊,此刻都己经肿得老高,红得发紫。
那张曾经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绝美容颜,此刻彻底毁了。
沈然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掌。
那上面,沾着苏清寒的血。
他擦得很仔细,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
擦完,他随手将那块手帕,扔在了苏清寒脚下。
然后,转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此刻。
账房内。
柳如意正坐在床沿,一双修长的玉腿交叠着,轻轻晃动。
她没有睡。
也睡不着。
地牢里传来的那一声声清脆的"啪啪"声,穿透厚重的木板和青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她知道。
那是沈然在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苏家大小姐。
柳如意的红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她想起了当初,苏清寒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
想起了她如何在商场上,处处针对沈然。
如今,风水轮流转。
这个女人,终于尝到了苦头。
"活该。"
她轻声说道。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