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敲在苏清寒的心上。
感觉怎么样？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冰窟，从身体到灵魂，都冻得僵硬麻木。
她微微颤抖着身躯，那双充斥着恨意与恐惧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嘴里发出“呜呜”的、意义不明的声音，像是在咒骂，又像是在哀求。
“听说，你不想活了？”
沈然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咬舌自尽？”
他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旋即又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惋惜。
“有这回事儿吗？”
苏清寒没法说话，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沈然恐怕早己被她千刀万剐。
地牢里的火光跳动着，将她那张扭曲的脸映照得愈发狰狞。
沈然也不着急，他就这么坐在那里，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声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地牢中回荡，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苏清寒的心头。
“苏大小姐，你说说你，为什么就这么愚蠢呢？”
他叹了口气，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苏家在你手里，虽说没什么大出息，但守住家业，总归是没问题的。”
“可现在看来”他顿了顿，目光在她狼狈不堪的身上扫过，“苏家老爷子，临死前将偌大的家业交到你手上，恐怕，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这句话，如同一根最尖锐的毒刺，狠狠扎进了苏清寒的心脏最深处！
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商业才能与家主身份！
是她，在父亲去世后，力排众议，稳定了苏家这艘大船，并让其在金陵商界，愈发风生水起！
可现在，这个男人，竟然用这种轻蔑的语气，全盘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与骄傲！
“你以为自己了不起？”沈然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过是仗着苏家的底子罢了。你那点本事，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连入门都算不上。”
“你父亲当年能将苏家做大，靠的是眼光和格局。”
“你呢？除了守着家业坐吃山空，还能干什么？”
“呜！呜呜！”
苏清寒听到这话，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更加激烈的嘶吼，整个人在木桩上疯狂地挣扎着，麻绳瞬间便在她雪白的皓腕上，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那血痕触目惊心，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殷红的血花。
沈然见火候差不多了，才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走到苏清寒面前，伸手，捏住她那小巧而倔强的下巴，另一只手，则粗暴地，将那块湿透了的布团，从她口中，猛地扯了出来！
“咳咳咳”
束缚被解除的瞬间，苏清寒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己经彻底麻木，喉咙里火烧火燎。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地牢里那污浊的空气。
她那张大张着的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合拢。
满嘴的血腥味，让她几欲作呕。
沈然随手将那块散发着腥臭味的布团扔到一边，重新坐回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既然你想死，那你就死好了。”
他摊了摊手，脸上挂着一副“我绝不拦你”的无辜表情。
“我倒要看看，你苏大小姐，将自己的舌头，活生生咬下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他的声音，轻描淡写，却让苏清寒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实不相瞒，我还从未亲眼见过有人咬舌自尽，今日，正好开开眼界。”
沈然的身子再次前倾，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
“这样吧，苏大小姐。”
他像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对着她循循善诱道。
“你今日若是能当着我的面，成功咬舌自尽。我沈然，便以我的人格担保，待你死后，我不仅会放过苏家上上下下三百一十二口人，而且，下一任的苏家家主，我还会从你们苏家的旁系中，挑选一位有才能的，继续执掌苏家。”
“怎么样？这笔买卖，是不是很赚？”
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的阳光，可说出来的话，却比这地牢里的寒气，还要冰冷刺骨。
“死掉你一个，换苏家的辉煌可以继续。”
“至于你嘛”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划过她那沾着血污的脸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浪费。”
“在你这身子，彻底烂在泥里之前，或许我会好好享用一两次。”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毕竟，你苏大小姐的艳名，在整个金陵城，也是人尽皆知。总该让我尝尝鲜，不是吗？”
魔鬼！
这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这一番话，将苏清寒所有的幻想，所有的侥幸，全都击得粉碎！
她原以为，自己用死来威胁，至少能让他有所顾忌，能为自己，为苏家，换来一丝喘息的余地。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他甚至，将她的死亡，都当成了一场满足他猎奇欲望的表演，一个可以拿来交易的筹码！
更可怕的是，他甚至还打算在她死前
苏清寒的脸色，变得比墙壁还要惨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恐惧，不住地颤抖。
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怎么？不敢了？”
沈然歪着头，看着她那副惶恐不安的模样，笑了。
“方才在柳如意面前，你不是还咬得挺狠吗？怎么现在，不敢咬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苏大小姐，你这演技，可真是差劲得很。”
“什么以死明志，什么不屈不挠，到头来，不过是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换取我的妥协罢了。”
“可惜。”他摇了摇头，“你找错人了。”
然而，沈然却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
他的目光灼灼，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首刺她的内心深处，那张带笑的脸上，己经多了一丝不耐。
“苏大小姐，别愣着了。”
他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