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部落。
霏霏细雨如雾般笼罩四野
秋意寒凉渗进每一寸土地,被雨水浸润的草地稍稍复苏,光秃的地方有了层薄薄的绿意。
被圈禁的兔族雌性又少了数百。
身上兽印全部转灰的雌性都已被砍头处决,尚未全灰的则被继续圈禁着,只待她们的兽夫全部死亡,那么也将轮到她们被处决。
为了生存,兔族雌性想尽了办法。
而在银狼部落里,唯一的生路便只剩下银狼雄性。
虽然未结侣的狼族雄性被明令禁止与兔族雌性接触,然而不知道怎么的,依然有雄性和兔族雌性看对眼了。
接连几日,都有年轻的银狼兽人来到洛珩面前,请求与兔族雌性结侣,今天又来了一个,甚至直接在洛珩在和银狼族长对练结束时,找了上来。
“少主,我想与一名兔族雌性结侣,求您准许!”
洛珩依旧是那个冷酷的回答。
“跟兔子结侣?如果你能在我手里活下来的话。”
战斗结束,他正赤着上身,精壮而流畅的肌肉线条在细雨中泛着白光,一头银发低低的扎在脑后,雪色长睫下是淡漠冰冷、没有半分温度的蓝眸。
细雨落在他的身躯上,蒸腾起若有似无的白汽。
对面的银狼族长云苍也打赤膊。
这是位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强壮英俊男人,不过实际年龄只比幽蟒的族长蟒烈小了两三岁。
“算了吧,阿珩,就让他们去吧。”
云苍无奈地说。
洛珩神情淡漠,毫不客气地怼自己阿父。
“恩?然后生出无数只小兔子出来,让我们银狼变成第二个雪兔部落?”
一般来说,雌性生下的崽子跟随雄性的可能比较大,但兔子比较特殊,大多数生下来的是兔子。
云苍:“那就把生出来的兔子全部杀了,或者烤了吃。”
洛珩微微皱起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阿父,你真残忍。”
云苍:“……”
你残忍还是我残忍?
你杀的兔子没有几百万也有几十万了。
云苍叹息道:“你已经杀了不少族人。”
洛珩甩了甩自己的窄刃骨刀,雨水从刀尖滑落,淡淡道。
“那些兔子不一定真心想要结侣,她们仇恨我们部落,说不定一结侣就会划破兽印,让他变成流浪兽。与其看着他们变成流浪兽,被兽神抛弃,不如我亲自送他们回到兽神的怀抱。”
云苍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目送自己儿子离去。
星栖薇懒懒地走到他身边:“他说的是对的,咱们儿子这么理性,你应该感到高兴,多亏这些年都是他管着部落,不然部落在你手里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云苍一看到自家伴侣来了,什么都忘了,围着自家伴侣团团转。
……
最终洛珩还是和那名雄性兽人进行了决斗,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过后,那名狼族雄性倒在了被雨水浇透的草地上。
洛珩抬腿,兽皮靴底重重地踩上对方的后背。
他手执窄刃骨刀,冰冷的刀锋粘贴他的后颈,寒凉入骨,冰冷逼问。
“还要不要和那个兔族雌性结侣?”
被压制的银狼浑身颤斗,声音却带着执拗:
“……要的。”
“我送你回归。”
洛珩轻闭上眼。
随后手腕一沉,刀尖刺入他的后脖颈,将他的脖颈整个剔砍下来。
头颅滚落热血喷溅而出,有少许溅在洛珩雪白冷峻的脸颊上,尤如红梅落于雪面。
更多的则落在草地上。
被雨水迅速冲淡、晕开,渗入在泥土中。
四周围观的一匹匹高大的白色巨狼发出低低的哀叫,所有银狼兽人垂首默立,送这名同族回归兽神的怀抱。
洛珩垂眼看着又一名死在他手里的族人,良久,烦躁又不解地拧起眉。
“啧,雌性……”
他不明白为什么雄性能为了雌性连命都不要。
明知道无法战胜他,还依然要来跟他对决,并为此丢了小命。
那些结侣了的雄性不惜性命的保护雌性,是为了自己不成为流浪兽。
没结侣的还为此付出生命就可笑了。
况且,兔族的雌性明显还不是真心想要结侣的,他应该知道,结侣后成为流浪兽的风险很大。
即使这样都想要结侣吗?
雌性到底有什么魅力?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地闪过一道娇柔丰满的身影,想起了对方那双因为愤怒燃烧起来的晶亮眼睛。
那个小雌性明明只有他胸口那么高,胆子倒是大得很,敢对着他骂。
可能是有墨琊护着,所以不怕。
洛珩冷笑起来。
遥望向幽蟒部落的方向。
前几天据说幽蟒部落里有人得到了圣育花。
那花开的香气引得他们银狼部落所有未结侣的雄性兽人都躁动起来,大半夜的都想奔去幽蟒,全部被已结侣的族人们拦住,打晕了过去。
连他自己都躁动得眼睛血红,被自己的阿父拦下,等他恢复些许意识后,当即封闭呼吸,将自己潜入水里,这才躲过圣育花的威力。
圣育花对雄性来说并不是好东西。
怀孕的雌性在吃了这朵花后,会疯狂吸引周围的雄性们想来交配,而雄性在交配时,会将自己全身的兽能精血都补给那个胚胎,交配完就死。
圣育花最大的功能就是,能帮雌性诞下实力强大的幼崽。
不过这样生下的幼崽即使强大也往往有其他方面的不足。
当然,强大就是最大的诱惑,很多部落都想要圣育花,好培养出一位强大的部落守护者。
就连幽蟒也不能免俗。
也不知道是哪个雌性吃了圣育花。
银狼和幽蟒一直有联姻,但这次也打探不到关于圣育花的消息。
洛珩凝望着幽蟒部落的方向,心里思考着要不要潜入一次幽蟒,就象上次墨琊潜入进来的那样。
当然,是为了打探圣育花的事,跟别的无关。
刚这么想着。
洛珩就在部落里感受到了墨琊的气息!
脸色顿时冰冷如寒冬。
该死,居然又潜进来了!
洛珩立刻循着墨琊的气息追了上去。
依旧是那片林子,依旧是阴云细雨天,不同的是,上次追来的时候墨琊和高月两个人坐在树上。
而这次墨琊避让到了远处,只有高月独自站在氤氲着薄雾的树林中,身影婀挪,仿佛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