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转身都困难的小窝憋屈了一天两夜,王延宗早就不耐烦了,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王延宗就爬起来吃饭,抓两把雪给脸和手好好的搓洗一遍,就当洗脸了。
这里靠近居住区,动物很少,兔子都没有几只,不适合狩猎,得前往猎人轻易不敢进的深山中才能有大型动物。
血太深,在山里走路困难,王延宗挑了一颗直径二十公分左右主干笔直的桦树,从空间中取出斧子砍倒,截去树冠,只保留了一米八九的一段树干。
砍几个木楔子,用斧头劈开一条缝把木楔子钉进去,用斧背哐哐一顿砸,利用巨大的张力把树干一破两半,然后用斧子砍出大致的木板型状,在火堆上烘烤前端,夹在石缝中完成上翘的弧形,冷却定型后用菜刀斧头精细修整,两块一米七长度,宽十六七公分的滑雪板就做好了。
取两根笔直的鸡蛋粗的木棍,距前端一捺长位置十字交叉绑两根小木棍,没正规的滑雪杖好用,将就着使吧。
收起所有的铺盖巨石木柴,熄灭火堆,盖上一堆积雪防止引发山火,在断崖下留下一大块光秃秃黑乎乎的空地,像洁白地面上的疤痕。
用细麻绳把双脚固定在滑雪板上,王延宗双杖一撑,贴着雪地滑了出去。
北方长大的孩子,会滑雪不奇怪吧?翻过两座山头,面板上多了一个滑雪技能,随着他前进,经验值不时跳动一下。
随着深入,雪地上动物的脚印渐渐多了起来,王延宗也不时停下脚步甩出一颗鹅卵石,随后过去捡起野鸡兔子等猎物。
他不会刻意去查找猎物,路上遇到了顺手就给打下来,某一刻,太阳从东边的山峰上跳了出来,大地一片银白,白雪反射阳光,照的人两眼发花。王延宗急忙停下,在空间中翻出一个医用口罩,三两下拆开,老式的口罩都是用纱布做的,用单层蒙在眼前,视野稍微受点影响,可以有效的防止雪盲症。
山里太阳出的晚落的早,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八点半了,早晨忙活着做滑雪板,出发的时候七点出头,这一个小时赶了近二十里的山路,除了飞,滑雪板应该是雪地赶路最快的神器了。
又翻过一道低矮的山梁,向阳的缓坡上是茂密的树林,王延宗收起滑雪板,这里树林木密集,滑雪板在里面不够灵活,他走进树林在四周仔细观察,地面上有不少枯死的树干,沿着缓坡走了几十米,林间空地上有枯枝堆积在一起,枯枝中间一个脸盆大的范围没有积雪,露出黑黢黢的树枝。
“地仓!”王延宗心里一喜,这里面肯定有冬眠的黑熊,那黑窟窿就是呼气口,积雪被熊瞎子呼出的热气融化。
王延宗曾听老人讲过,地仓中的熊瞎子容易被肉食猛兽攻击,敢在地仓冬眠的熊瞎子要么傻大胆要么就是身强体壮的庞然大物,战斗力爆表可以硬刚东北虎,不过这里是燕山,不知真假的经验之谈,不必较真。
取出练枪用的柘木棍,“啪啪”几下挑飞洞口的枯枝扩大洞口,洞里传来黑熊低沉的怒吼,天刚冷没多少天,熊瞎子还没冬眠,不时出来溜达溜达,这两天暴风雪才钻进洞里睡觉,没想到被人打上门来。
再挑飞几棵枯枝,洞中传来一声怒吼,王延宗急忙退到开阔地,一个庞大的黑影裹挟腥风窜了出来,要冬眠的熊瞎子被打扰了睡眠,性子特别狂躁,看到不远处的王延宗,没有对峙试探,狂吼一声四肢着地冲了过来,落脚处雪花四溅,被风一吹散成细碎的白雾。
这头熊瞎子纵横燕山山脉从无敌手,是这片地域的霸主级别掠食者,从来没有动物敢挑衅,一声怒吼声音在群山间回荡,吓的小动物狼狈逃窜,群兽噤声。
十来米的距离,不到一秒熊瞎子就冲到王延宗跟前,它呼的一下人力而起,高度居然和王延宗差不多,两只熊掌左右连环拍向王延宗,血盆大口呼出的腥臭气息令人作呕。
王延宗半步不退,手中木棍抖出一朵棍花,对着熊瞎子胸口疾刺,从熊瞎子的双臂空隙中捅在熊瞎子的胸骨正中。
“咚”一声闷响,隐隐听到骨骼断裂的“咔咔”声,王延宗感到手中木棍受到巨大的阻力,就象捅在了包裹几十层牛皮的铜墙铁壁上。
熊瞎子冲势戛然而止,发出一声痛吼,眼睛都红了,更疯狂的发起了攻击。
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别看熊瞎子体型臃肿,近身搏斗灵活的很,力大无穷的熊掌拍击密如骤雨,七八公分长的利爪闪着寒光,血肉之躯挨实了瞬间就会被撕成烂肉。
王延宗比熊瞎子更灵活,急退两步拉开距离,熊瞎子欲逼近的时候,后脚猛然蹬地,眼睛一眨,瞬移般合身撞进熊瞎子的怀里,立地通天炮!右拳由下至上重重的捶在它的下颌,紧接着扭身抬肘,一个顶心肘,重重的撞击在熊瞎子胸骨正中间,“咔嚓”一声,刚才只是有点骨裂的胸骨彻底折断,在两只熊掌兜头盖下来之前,滑溜溜的从腋下绕到了熊瞎子的背后。
提膝,小腿折叠至紧贴大腿,大腿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小腿剪刀般弹出,明明就是弹腿的动作是脚尖绷直,王延宗这货也是损,他脚尖勾了起来,在背后从黑熊两腿间踢了过去。
熊瞎子动作猛然定格,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凄惨到极点的痛吼,没有什么雄性生物能受得了这阴险的一脚,当它脚下不稳的转过身,眼中的凶戾之色尽退,凶巴巴的熊脸居然出现了人性化的色厉内荏。
它一屁股坐在雪地中护住了要害,也不进攻,摆出一副防守挨打的姿态。
王延宗在实战中验证了自己的武力值,力气比熊瞎子差点意思,灵活性速度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一对一单挑,熊瞎子完败。
他估摸着遇到老虎不是对手也能周旋一阵子。
不再耗费力气,熊瞎子发出威胁的低吼,瞅准时机,两颗鹅卵石在锐啸声中钻进了熊瞎子的嘴里,打碎了上腭骨把大脑搅成了碎豆腐渣。
熊吼声立止,呆立一瞬,熊瞎子庞大的身躯直挺挺的栽倒,溅起一蓬雪花,嘴里鲜血溢出,在雪地里形成一个慢慢扩大的血洼。
取出木棍捅了捅脑袋,硕大的熊头无力的晃荡,看来不是装死,王延宗取出菜刀,费劲的竖着划开熊瞎子的咽喉,用木棍撑开刀口,左右各来一刀切断颈动脉,暗红色的血液冒着热气喷溅在雪地上。
顺刀口一直拉到下腹,切开脂肪和肌肉层,刚蹲膘完没多久,雪白的脂肪足有两寸厚,难怪那么重的一棍才捅的骨裂,若不是他身体素质达到普通人极限的两倍,那一肘顶上去,骨折的绝对不是熊瞎子。
掏出内脏,把尸体和下水都收起来,回去就找个药房问问,猛兽的内脏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处。
手上刀身沾满热血,冒着白气,风一吹刀割似的难受,在雪里好好的搓洗完双手,没清洁用品水洗根本洗不干净。
这里是熊瞎子的地盘,应该没有其他的猛兽,王延宗没急着离开,树林中枯树不少,搜集了不少的柴火,还掏了几只松鼠的粮仓,十来斤的松子,两三斤的干蘑菇,炒一炒过年的瓜子都省了。
毕竟不是正经的猎人,对动物的习性不是那么清楚,王延宗刚走下缓坡,就被一群狼拦住了去路,这些畜生听到熊瞎子的吼声中带着痛苦,肯定是遇到了对手,就想过来捡个便宜。
单独的狼没有什么战斗力,这东西成群就可怕了,饿急眼群狼甚至敢围攻熊瞎子和老虎。
看着群狼徘徊游走,渐渐形成包围圈,王延宗气乐了,不知道你们的前辈都是咋死的是吧?今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鹅卵石嗖嗖的射向狼群,在喇叭沟门原始森林他还没投掷技能就能打死狼,现在技能满级,打这些狼就象壮汉闯入了幼儿园,手下无一合之敌,哀嚎声中,狼王也只逃出几步远,五匹狼无一漏网,刚才没敬山神爷,现在给补上。
开膛破肚内脏挂在树杈子上,得,又要搓洗手上的狼血了。
……
王延宗在山里呆了七八天,猎人的技能除了养狗训狗没有,其他该有的都有了,什么猎物百科、循迹追踪、剥皮制皮、查找水源、搭建庇护所等等,等级有高有低。
相信随着以后进山次数的增多,这些技能早晚能满级。
他的空间中也多了很多猎物,狍子山羊麋鹿獾子等肉质鲜美的猎物几十只,遇到多群野猪,幸运逃命的十中无一,大小野猪加起来近百头,一只华北豹,两头黑瞎子,要出山的时候,在一个离地三米多高的树洞掏的天仓。
冬季动物换毛完成,鞣制好了都是最顶级的皮草,保暖效果极佳,毛发不容易脱落。
四只熊的后掌可以卖给李怀德,狼和野猪可以用来交任务,再添加三两只狍子麋鹿,大丰收啊。
这场雪下的太好了,降温后山里的积雪基本没有融化,出山后,大风一吹,所有的踪迹很快就会被飘扬的雪沫子复盖。
沿着记忆回到古北口附近,在山里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朝北,天天西北风狼哇哇的朝洞里灌,比外面还冷,没有动物喜欢用这里做巢穴。
王延宗在里面堆放了十三头大野猪,所有光板狼尸九只,野鸡兔子若干,两只麋鹿一只山羊,洞口用几根枯树干挡住,压上七八块巨石堵门,保证什么食肉动物都进不去,人不算,就没有能挡住人的仓库。
在距古北口不远的路上放出自行车(完全可以说自行车藏在山里,回来的时候是扛出来的),骑上自行车往城里走去。
大路上只有卡车经过的两道车辙,车辙一尺多深,两道车辙间的积雪被底盘铲平,几乎看不到行人的脚印。
想了想,把滑雪板扔进外侧的边筐里,路上雪厚,在窄窄的车辙里行驶,还挺考验骑车技术。
进城后,主干道上的雪都扫到了道路两旁,地面留着一层薄薄的被踩踏和车轮压实的冰雪,路面很滑,王延宗一路打听着来到派出所,取出介绍信说要给厂里打个电话。
看门的大爷还以为他是轧钢厂的采购员出来采购落难了呢,虽然奇怪为啥跑这么远采购,也没有多问,介绍信上面的大红印章可做不了假。
这里的派出所比四九城的破败多了,窗框上油漆脱落八成,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看办公室的数量所里不超过十人,小地方也没有那么多案子,看门大爷给领进值班室的时候,三个警察在火炉旁围了一圈,炉盖上放着三个红薯,煤烟和二手烟的呛人气味中,飘着淡淡烤红薯的香气。
看门大爷说明来意,看起来年龄最小,只有二十二三岁的警察急忙站起来,说道:“同志,我带你去所在办公室,电话只有那里有。”
王延宗掏出牡丹烟,一人散一支,感谢的说:“谢谢几位同志了,我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采购,进山打猎从城外不远处出的山,冒昧的找过来,给几位同志添麻烦了。”
几人接过香烟,有人立刻就点上了,有人舍不得抽,小心的放进自己的烟盒里,嘴里客气着。
“哎呦,还是牡丹烟,小同志混的很好啊。”
“咱们镇长都抽不起这烟吧?还得是四九城大城市。”
客套完,王延宗跟着小警察来到所长办公室,敲门后进屋,一样的烟雾缭绕,一个人抽出了三个人的效果。
一个中年警察坐在办公桌后面,皱着眉头看一份卷宗,抬头后一愣,“小张,你带的这是……”
“所长,这位同志来自四九城红星轧钢厂,想借用一下电话。”
“你好你好,我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刘德柱,电话在这里。”
刘所长站起来伸手,使劲握了握把电话推到王延宗面前。
“刘所您客气了,真是太谢谢了。”
王延宗说完,照样散一支牡丹,自己也叼上一支,点上后把大半包香烟留在桌上。
刘所长更热情了,看着比小张年轻好几岁,可太会来事了。
亲自动手拿起听筒帮着摇电话,转头问道:“接轧钢厂哪个科室?”
“后勤部主任办公室。”
电话接通,刘所长对接线员说完,把话筒递给王延宗。
嘟嘟的只想了两声,那边电话就被接了起来,“喂,我是李怀德,你哪位?”
“李主任,我是王延宗,我进山打猎,猎物太多,我自己一个人搬不出山,需要厂里支持。”
李怀德大喜,搬不出来好啊,搬不出来说明猎物多,赶忙问道:“有多少猎物?”
王延宗报出猎物数量,紧接着说:“我估计需要至少一辆重卡,二十人以上,不然一天搬不完,我藏猎物的地方距离大路还有好几里远,山里路滑难走。”
刘所长的眼睛亮了,他也顾不得礼节不礼节的,在旁边急切的喊道:“小王,小王,你跟你们领导说说,搬猎物的人我帮你们出了,只要分给我们一头野猪就好。”
李怀德听到旁边有人说话,问他怎么回事,王延宗据实回答,李怀德想了想同意了刘所长的提议,毕竟那么远的路,二十多人坐车上冻一路,非成冰棍不可,小王既然能猎到十几头野猪,就表示以后还能猎到更多的猎物,只是听着报数,还没看到猎物,李怀德就膨胀了。
这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钟了,夜晚雪地行车太危险,李怀德说明天早晨发车,什么时候能到只能看路况了。
晚上,王延宗被刘所长安排就住在所里值班室,有一间屋子放了两张床,值班的时候可以轮流休息。
用刘所长的话说,镇上的招待所比我们所还破,不如在所里对付一晚,还不用花那冤枉钱。
也许山里没地方洗脚洗袜子,习惯了臭脚丫子的味道,还是在这个火热的时代待的时间长了,王延宗在臭脚丫子和烟味混合的房间睡了一晚,没有半点的不适应。
第二天傍晚,轧钢厂一辆重卡由李怀德亲自带队来到古北口,两名保卫员持枪随行,看得出李怀德很重视这批猎物。
这次四个人一起在招待所住了一晚,一起去镇上的浴池,王延宗来了个洗澡泡澡搓澡理发刮脸敲背修脚一条龙,舒爽的简直要飞起来,晚上招待所二人间中李怀德的鼾声都没影响到他的睡眠。
刘所长组织了派出所、街道办身强力壮的劳力三十多人,带了四架爬犁,跟着王延宗浩浩荡荡的开进山里。
搬开石头和树干,山洞中的猎物堆映入眼帘,众人整齐的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几乎堆到顶的肉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怀德失声喊道:“小王,你一个人把这么多猎物搬回山洞,太厉害了。”
王延宗笑笑不在意的回答:“所以才花了将近十天的时间,这路走的,鞋里就跟沤酸菜似的,腿儿都累细了,要不是我会滑雪,时间根本不够用。”
想到王延宗车筐里的滑雪板,李怀德了然的点点头,他根本就想不到世间还有随身空间这种东西夸了一句,“那也很厉害。同志们,开工了。”
众人兴奋的嗷嗷叫,一拥而上,爬犁拉,人工扛,仅仅三趟就把所有猎物运回了路边的重卡上。
刘所长也不贪心,挑了一只二百零三斤的母野猪,按照市场价付了钱。
才上午九点十来分,回四九城时间勉强够用,李怀德也不想耽搁,决定立刻返回,王延宗把自行车放在车厢里,和猎物一起盖在防雨帆布下,几个人和刘所长等人挥手告别,上了驾驶室。
在转弯处王延宗回头看去,一大帮人还站在原地,远远的一直挥手,就冲这份热情,以后有机会还在这里落脚。
李怀德调了运输班车况最好的一辆卡车,驾驶室密封还算严实,加之人多拥挤,没怎么挨冻,晚上七点多钟才回到轧钢厂。
后勤部有七八个人坚守岗位等待这批猎物入坑,一只只的称重计数,会记在旁边算盘珠子扒拉的噼里啪啦响,忙活到将近九点才把猎物顺利入库。
详细的清单就不水了,最后货款一千七百二十(会计给凑了个整),厚厚的一沓大黑拾当场点清递给了王延宗。
兴奋之下没人觉得累,李怀德拍着王延宗的肩膀说:“小王,明天来我办公室,你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肯定要好好奖励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