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分钟后，光年漫游总裁办公室。
杨昭野日程排得满满当当，但此刻他并未与沉修同行，而是坐镇公司。
为防万一，他必须随时能出手。
窗边的杨昭野十指交叠，目光紧锁屏幕，正追踪着那些他精心散布的消息。
终于，结论浮出水面。
“看来，咬钩的是娱象传媒。”他低语道。
“异丙酚成瘾，整容成癖——”杨昭野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该说意料之中还是意外呢？”
这绝非小事。
以娱象传媒的风格，后续的连番轰炸，包括证据和证人，恐怕早已备好。
如此丑闻，足以将章书予彻底碾碎。
“闹到这地步，警方必然介入。”杨昭野眼神冰冷，“章书予的演员路，只怕走到头了。”
整容尚构不成什么错，滥用异丙酚的话，无异于玩火自焚，那根本就是在碰毒。
桌上手机喻鸣，来电显示叶衔。
杨昭野等的正是这个电话。
如今角色互换，他无需主动，“叶导。”他接通电话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叶衔平稳却异常严肃的声音：“那篇文章我看到了，还真是没想到啊，这种事———果然是杨总的手笔。”
杨昭野微微垂眼，语气平淡：“不！若论功劳，该算在沉修头上。”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
然后，叶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惑：“沉修？”
电话那头，叶衔的追问声传来，杨昭野却没有立刻接话。
“为什么扯上沉修？这事不是杨总你一手包办的吗？”叶衔的语气透着导演特有的敏锐。
沉修卷进这种浑水，确实荒唐。
杨昭野语调平淡：“不过，办事的只有我。”
“所以呢？”
杨昭野玩笑似的抛出一句：“我感觉沉修好像握着娱乐圈的剧本一样。”
毕竟，叶衔是知道侯砚川那档子事的。
“”
“多亏了他，这事才能浮出水面。否则包括我在内，谁也不会知道。”
让叶衔这种娱乐圈大佬欠人情，是步绝妙的棋。
叶衔的触角遍布国内影视圈、娱乐界，甚至海外。
不过，杨昭野可没打算站到聚光灯下。
“我嘛，更适合待在幕布后面。”他无声地勾起嘴角。
一个恰到好处、不引人注目的影子，这才是他的生存之道。
至于主角，那是留给别人的。
所以，他毫不尤豫地把所有功劳都推给了沉修。
眼下跳出来没意义。
“要不是沉修，我大概还在傻乎乎地摸黑呢。”他说得轻描淡写。
说到底，执行人是他，但沉修才是那个发现问题的人。
几句话间，沉修的形象已经牢牢焊进了叶衔的脑海。
杨昭野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只有沉修看见了《逆向麦田圈》里的这个烂疮，我不过是揭盖子的那个。”
短暂的沉默后，叶衔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只是需要一个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觉得有必要知道。”
“当然，不过电话里讲太费劲，我尽快过来拜访您。”
“行，我等你。”
得到答复，杨昭野站起身，话题轻巧一转。
“章书予这一走，《逆向麦田圈》的制作怕是要延期了，您得找新演员吧？”
“没错。合同问题需要点时间处理，但不会拖太久。”
“有属意的人选没？”
杨昭野正盘算着，把林絮柳塞进这部戏刚撕开的口子里，时机简直完美。
可惜，叶衔嘴里蹦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也真是巧了，慕然想演那个角色。”
杨昭野眼睛微微睁大，这个名字出乎意料。
“慕然？她不是扎在好莱坞么？”
“回国了，几天前悄悄溜回来的。对了，杨总和她有点交情吧？”
“点头之交。所以，您见过她了？”
“见了，剧本都给她了。””
“剧本？”杨昭野很是惊讶。
“恩，本打算让她客串一下。”叶衔补充道，“现在看来，应该是女主了。”
瞬间，杨昭野那精明的脑子转了向。
念头一闪而过，他决定先结束通话，保持点神秘感，才能让叶衔惦记着。
“明白了！我会尽快联系您详谈。”
“行。”
电话刚挂断，手机立刻又响了起来。
来电的人是林絮柳，十有八九是看到章书予的新闻才打来的。
正好，他也有事找她。
杨昭野把手机贴回耳边：“怎么说？”
电话那头林絮柳的声音，简直要冲破听筒：“老杨，看新闻了吗？娱象传媒爆章书予那个！”
“耳膜都要被你震通了，”杨昭野无奈道，“看了。”
“我刚在墨方，那叫一个鸡飞狗跳！章书予就在我面前，她团队围着她质问，整个乱套了！”
“哦？你当时跟她在一块？现在呢？”
“撤了！我也撤了。她经纪人炸毛了一会，然后像突然清醒似的，拽着她火速撤离。”
她话锋一转，“不过，《逆向麦田圈》怎么办？章书予不是女主么？这我亲耳听她说的！”
听着林絮柳噼里啪啦倒豆子，杨昭野语气平静地说：“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事，这状况是我“钓鱼”钓出来的。”
“哈？啥意思？！”
“和侯砚川那次差不多。区别是这次我插手了，一切都是因为沉修的直觉。”
杨昭野简明扼要地说了章书予的情况，只点关键。
林絮柳消化了几秒，毕竟圈内沉浮，她见多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等等—你是说，这事是沉修和你联手干的？”
“算是吧！现在，你是除我们之外的唯一知情者。”
“只不过—沉修那真的能用‘直觉’简单解释吗？”
“不能，但没别的说法能圆上。”
“翻翻国内外娱乐史，像沉修这么独特的，也不是没有先例。”
杨昭野说着，手臂上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连他自己说完都感到一丝寒意。
“简直是—直觉的神。”
百万里挑一？或许还不止。
杨昭野知道几个青史留名的人物。
如今，他在沉修身上嗅到了相似的气息。
该叫他“沉天眼”，或者先知？
而且，他觉得沉修目前展现的本事简直逆天，能轻松判断作品前景，还能识破人心。
问题是，单凭这诡异的本事，已足够搅动风云。
此外，他还有更多的底牌，比如演戏和唱歌，放眼全球，沉修无疑是个异数。
若再成长下去，终有一天，恐怕连好莱坞在他面前也会显得格局小了。
杨昭野想象着那并不遥远的未来。
“小柳子”
他勉强压下嘴角的笑意，拉回思绪，眼下还有正事要办。
“现在，我会把《逆向麦田圈》剧本发你，好好通读。”
而此刻，娱象传媒发布的关于章书予的重磅丑闻，正在疯狂发酵。
短短一小时，病毒式扩散席卷全网。
如同海啸过境，瞬间吞没了整个娱乐圈，速度快得令人室息。
“章书予疑陷异丙酚成瘾深渊，整容成癖！糜烂私生活惊天曝光！”
负面新闻的传播速度，向来是正面的几十倍。
公众永远渴求新刺激，像章书予这种顶流爆雷，无异于往油锅里泼水。
“异丙酚丑闻再袭娱圈，这次是顶流女星章书予”
“月均十次？深扒章书予的“异丙酚”
热搜前十，屠榜。
记者们像打了鸡血，指责、八卦、猜测—
只要沾点边，立马成文。
“稿子怎么还没发？”
“正校对着呢！”
“校个屁！错别字都别管了，直接扔出去，没看见别人手速多快吗？！”
“啊——是！”
“标题带上章书予就行，内容灌水也得灌满！”
于是，胡编乱造、捕风捉影，以及满天飞的谣言充斥网络。
“章书予异丙酚成瘾后续：疑现“第三类药品”痕迹！”
“内部爆料：章书予乃整容医院，结局早已注定？”
与她苦心经营多年的清纯形象相比，这反差带来的爆炸效果堪称核弹级。
“章书予涉药丑闻炸锅，其参演或待播影视项目何去何从？”
不到两小时，全网铺天盖地都是她的名字。
到了晚上，视频平台也彻底沦陷。
其粉丝的愤怒值也跟着爆了表，被偶象背叛的感觉当然不好受。
然而，这汹涌的怒火并非只来自粉丝。
各路牛鬼蛇神混杂其中，有趁火打劫的，有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有单纯跟风踩一脚的。
“卧槽真塌房了”
“所以说嘛，明星人设都是骗鬼的，取关了。”
“必须严惩！不能因为他们是明星就轻易放过！”
“讲真，整容传闻一直有，那算小事。滥用异丙酚？这是碰毒线了！”
“开药的庸医也该抓！！”
“毒咖不值得同情，真恶心。”
“干脆趁这次把整个娱乐圈犁一遍？肯定有不少人现在吓得发抖吧？”
“章书予，人前装清纯，人后打针嗨，呵呵。”
短短半日，章书予已被钉死在瘾君子的耻辱柱上。
面对这场滔天巨浪，她和她的经纪公司却异常沉默。
章书予那边可能正在大招找突破口，但公众的怒火只会在沉默中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