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散布的谣言,如同一张阴冷的网。
它试图将林凡在百姓心中建立起来的“青天”形象,扭曲成“妖人”。
状元府邸,在汹涌的流言中,显得越发孤寂。
周子谦每日往返于京城,面色铁青。
他亲眼目睹,那些曾经对林凡山呼海啸的百姓,此刻眼中已带上了疑虑和恐惧。
“大人,流言已传至京郊。”
“他们说,您在青州引动文道显圣的诗词,是蛊惑人心的魔音。”
周子谦的声音带着愤懑。
林凡坐在书房内,手中捧着一本《大乾律》。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
“子谦,世家惯用此等手段。”
“他们无法在文采和政见上击败我,便只能诉诸于最卑劣的污蔑。”
“此为文人相轻,更是权谋杀局。”
林凡放下书,目光如炬。
他清楚,世家在等着他自乱阵脚。
等着他出面辩驳,一旦他辩驳,反而会落入下乘,显得心虚。
但此时。
一股正义的力量,正在京城中悄然凝聚。
清流官员们,对世家这种卑劣的手段,感到深恶痛绝。
他们深知,世家此举,不仅是为了针对林凡。
更是为了维护他们对文道和朝堂话语权的垄断。
翰林院内。
一些开明学士,开始撰写文章。
他们引经据典,从文道正统的角度,驳斥“妖术”之说。
“文道者,天地正气所聚。”
“林状元之诗,字字珠玑,蕴含济世安民之志。”
“岂是邪祟妖术可比?”
“污蔑状元郎者,实乃污蔑大乾文道!”
这些文章,虽然未能完全压制住世家的谣言。
却在士子阶层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让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学子,重新坚定了对林凡的信心。
国子监祭酒王守一,更是亲自出面。
他在京城最高学府内,召集了数百名学生。
以林凡的策论为教材。
公开宣讲“经世致用”的治学理念。
他以自己的威望,为林凡背书。
“世家所惧者,非林凡一人之才。”
“而是他策论中,所蕴含的,能为天下苍生开太平的道!”
“老夫以性命担保,林凡,是真正的大乾栋梁!”
王守一的话,掷地有声。
在一定程度上,稳住了京城士子的情绪。
然而。
真正决定局势走向的。
还是在朝堂之上。
第二日大朝会。
气氛凝重如铁。
都察院左都御史孙承宗,作为清流派中的中坚力量。
他手持笏板,率先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
孙承宗的声音,洪亮而激昂。
“京城近日流言四起,污蔑新科状元林凡,身怀妖术,惑乱人心。”
“臣以为,此乃世家党羽,蓄意为之,意图扰乱朝纲!”
此言一出。
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世家官员的脸色,变得难看。
李斯年坐在左相的位置上,眉头紧锁。
他没想到,清流派的反击,会来得如此迅速和直接。
乾元帝端坐龙椅,面无表情。
他抬手,示意孙承宗继续。
“陛下,林凡状元之才,天下共鉴。”
“其《天地》诗赋,引动文道显圣,乃是古来未有之祥瑞。”
“若此等祥瑞,也被污蔑为妖术。”
“那世家门阀,究竟是将陛下的圣听置于何地?”
孙承宗的矛头,直指世家对皇权的蔑视。
右相顾玄清也随之出列。
他声音沉稳,但字字诛心。
“陛下,世家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惧怕林凡的经世之才,更惧怕新政推行,动摇他们的利益。”
“他们不惜煽动民心,制造恐慌。”
“此等行径,已是结党营私,祸乱朝纲!”
顾玄清的指责,直接将世家的行为,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世家党羽中,一名御史站了出来。
他拱手,声音颤抖地辩驳。
“陛下,顾相此言差矣。”
“臣等只是忧心国本,林凡寒门出身,其道统来历不明。”
“万一真有邪祟,国之大患啊!”
乾元帝的眼神,变得锐利。
他冷冷地看向那名御史。
“来历不明?”
“林凡的策论,朕亲自批阅。”
“他的道,为苍生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尔等称此为邪祟,是何居心?”
乾元帝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与怒火。
那名御史,瞬间噤若寒蝉。
李斯年见状,知道不能再让事态恶化。
他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陛下息怒。”
“流言蜚语,臣等自会着人处理。”
“但林凡之才,虽惊艳绝伦,其性情也需磨砺。”
“臣以为,当先委以清闲之职,让其适应朝堂。”
李斯年试图将林凡,引入一个毫无实权的位置。
以此来消磨他的锐气。
然而。
乾元帝的目光,扫过殿内。
他看到了清流官员的期盼。
也看到了世家官员的惊恐。
他知道。
时机已到。
他要借助这次世家的反扑。
将林凡,推到更高的位置。
“不必了。”
乾元帝缓缓开口。
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朕对林凡的才华与胆识,深信不疑。”
“世家以谣言污蔑忠臣,朕心甚怒。”
“朕已决定。”
“擢升新科状元林凡,为……”
他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林凡的官职,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而这个官职。
必然会成为。
乾元帝向世家宣战的。
第一道惊雷。
朝堂之上,气氛凝滞。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雷霆之中。
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