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馀光看到易中海的神情,何雨柱瞬间就想明白过来,知道这狗东西脸色不好肯定是觉得他转正了,以后更不好再控制他的缘故。
如果是一开始,他自然会怒火中烧,但现在看着一大妈,他的心态却是毫无波澜。
一大妈同样知道他送肉是为了她。
说起来,在大年初一那天,她最终选择配合他,一方面确实是想要孩子,但更主要的还是被他钻了空子,先入为主了。
其实,她内心深处对他的观感还真说不上好,只是为了要上孩子才把那些心情全部压下,但现在却有了几分心甘情愿的感觉。
这些在易中海面前自然不能表露出来:“你好不容易买了些肉,你和雨水吃就行,分我们干什么?我们有钱,想吃自己买就成。”
何雨柱笑道:“我这不是转正了嘛,正好一起高兴高兴。”
“再说了,你平时就一直照顾雨水,这两天还给我们做衣裳,我买了肉分你们点不正常吗?”
一大妈下意识的把手摸向小腹,她自然想要收下肉,这是他该做而她该得的,就看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则已经把心情调整回来了,他也想把肉收下来,为的是证明他对何雨柱的“培养”仍然有效。
不过,为了维护形象,他自然也不会直接答应下来:“柱子,你刚转正,挣钱不容易,你还是听你一大妈的,这些肉拿回去自己吃吧。”
何雨柱看着一大妈笑道:“咱们两家的关系,就别客气了。”
他知道易家的菜刀放在哪里,干脆自己去取来,然后直接切下了一半。
看到他并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切下了一半,一大妈的心情不由变得更好了。
易中海也是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但嘴上却道:“柱子,太多了!你留下一两二两的就行……”
他原本还想借这个机会再进行“孝道教育”,让何雨柱给后院聋老太太送些肉过去,但真的给他们留下了一半,这些话却不好说出口了。
何雨柱则摆了摆手,不再停留:“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咱们就别再推来推去的了。”
“行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前院。
闫埠贵想到何雨柱手里提着的那块带着厚膘的五花肉,只觉得百爪挠心般的坐立难安。
虽然说,他认为想要当上院里的管院大爷需要和何雨柱搞好关系,以便得到助力,但要是不能占些便宜回来,他感觉晚上都会睡不好。
“我去傻柱家看看,你们先吃着吧。”
说完他就快步出了门。
等他进了中院,到了中间洗衣槽附近时,就听到贾家也在“谈论”何雨柱。
“傻柱个狗东西,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他们单位的领导竟然给他转正了!”
“老天爷是不是瞎了?东旭你这么优秀,要转正也应该是你——他浑身透着傻劲,哪里比得上你?他连你的脚底板都比不上!”
“还吃肉——你看着吧,这次吃完准得病!”
闫埠贵和院里绝大多数人一样,向来看不上贾张氏,但这次竟然有种心有戚戚之感。
因为在他看来,四合院年龄稍大的下一代里,许大茂有会放映电影的老子,将来工作生活都差不了。
贾东旭则有易中海罩着,接下来的生活也都会被安排好。
刘海中的儿子刘光齐和他们老闫家的老大闫解成还在上学,将来都有可能考上中专甚至大学。
唯独何雨柱,他能看出来他已经易中海算计的死死的,平日里只知道听易中海的,但瞎出力,除了口头上的几句夸奖,没得到过任何实在的好处。
最重要的是还养成了好动手和混不吝的性格。
他们家闫解成还没开始考中专,偏偏这样的傻柱竟然转正了。
这上哪里说理去?
想到今天的目的,他摇了摇头,重新迈步走向了正房。
推门走了进去,就看到何雨柱正在把肉切成肉块。
努力把视线从那一块块白腻的肉膘上移开,他微笑着开口道:“柱子,要做饭呢?”
何雨柱一眼就看出闫埠贵是为了盯着这些肉来的。
他虽然不知道闫埠贵有什么算计,但却有最直接的解决办法:“是啊。正准备炒菜。”
随口应付了一句,他紧接着问道:“闫叔,你是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弄点肉打打牙祭?”
“我次买的肉质量真没的说,平时都遇不到!我从老张那里是按七千块一斤买的,这样,你拿三千五百块,我就当替你买了半斤。”
从今年开始,国家已经开始打击投机倒把行为。
虽然邻里之间的买卖应该算不上投机倒把,但经历过这几天的事后,他已经下意识的开始注意起来。
闫埠贵一下噎住了。
他是眼馋这么好的五花肉,但却只想白占些便宜,让他花钱,尤其这么高的价格买,他是可舍不得。
“怎么这么贵?我听你婶子说,市场里的肉还不到六千块……”
何雨柱笑道:“闫叔,一分钱一分货,市场里能买到这么好的五花肉吗?”
闫埠贵无言以对:“你这肉确实好,不过,你闫叔可舍不得花那么高的价钱买。”
然后又问道:“对了,昨天给你的语文书,你教雨水了吗?”
何雨柱点头道:“教了。我们家雨水比我当时学得快多了,看来是个有天分的。”
闫埠贵微笑道:“那就好。有不会的吗?有不会的就问我。”
在今天之前,何雨柱还真需要经常问他才行,但早上刷新了一年级语文的情报,他已经完全掌握,教何雨水自是不再有任何问题。
“还行。我以前毕竟学过。”
何雨水经过前两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被动成长了很多。
对于闫埠贵在她们要吃饭的时候上门,她尽管不满也不准备说什么,但这会儿看出闫埠贵是在打她们家肉的主意,她就忍不住了:“哥,什么时候做饭?我饿了!”
何雨柱马上冲她笑道:“我这就给你做。”
说完又吩咐她道:“你去剥根葱,一会儿炼油和炒菜都要用。”
这种时候,闫埠贵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了。
毕竟现在家里只是吃不好,吃饱还是没问题的。
等他依依不舍的走出房屋,就听到西厢房里贾张氏还在咒骂着何雨柱。
没有占到便宜,他听着也觉得没有意思,还怕被别人看到,干脆加快步伐离开了。
等到正房中传出炼猪油的香气,贾张氏的骂声停了一下,接着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却是想着要是贾东旭这次能转正,她们家也能买肥膘肉炼荤油。
尤其炼完的猪油脂渣,焦香酥脆,就窝头吃都能变成美味!
这样一想她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看了一眼木着脸的贾东旭,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东旭,你说,你转正的的运气是不是被傻柱那狗东西吸走了?”
“要不然,他又愣又傻的,怎么就转正了?”
贾东旭本来就因为这件事不高兴,闻言顿时不耐烦的道:“他转不转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轧钢厂上班,他在丰泽园,我们都不在一起上班。”
贾张氏刚才咒骂何雨柱,固然有她自己的原因,但也有开解贾东旭的用意。
此时见贾东旭不仅不接受她的好意,语气还那么差,她三角眼一瞪,骂道:“你现在翅膀硬了,跟妈这样说话了?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你好?”
贾东旭本来就一直在她的庇护下生活,她一发火,他就不敢反抗。
现在还怕她说话大声,被易中海听到,只能压下心中的烦躁,服软道:“没有……我是因为今天上班被刘主任批评了一顿,心情不好。”
其实,除了心情烦躁,他还因为一件事举棋不定:今天杜厚找到他,说因为他们才让他被抓的,所以想请他吃顿饭当作道歉。
他刚被放出来,知道不该和他们再有联系。
但是,他很喜欢当时和他们在一起喝酒玩牌、吹牛打屁的感觉,而且杜厚今天表现得又很真诚……
贾张氏听到他今天在厂里被刘主任批评,顿时不满的道:“姓刘的是什么意思?我们昨天都专门去跟他道过歉了,怎么还抓着不放?”
贾东旭忙道:“你别那么大声,让人听到不好!”
然后又解释道:“也不算是批评,他就是叫我过去,让我以后认真工作……”
这是为他负责,贾张氏也挑不出毛病。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鼻子动了动,道:“油脂渣快炸出来了……”
正房。
何雨柱看着炸得金黄的油脂渣,赶紧捞出来放到一旁的碗里,然后捏起一块喂到何雨水的嘴边。
看着她小嘴一动一动的嚼着脂渣,眼睛因为好吃而眯起来,他的心情也变得无比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