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看到石雨渘出现，石雪缨连忙迎上前去，俏丽的脸蛋写满了愧疚。
“对不起大姐，师父她”
少女眼框泛红，声音带着哽咽，“她也没办法救出弟弟。”
石雨渘先是朝站在一旁的赵菱躬敬行了一礼，随后对妹妹露出一个温柔笑容，比划着名手语道：
“别担心，小江已经查清楚了，这起命案和宝碌没有关系，他是被冤枉的。”
石雪缨一愣，愕然看向江木。
江木淡淡一笑：“运气不错，查到了一些线索。石头肯定会被放出来的。”
他让石雨渘在外等侯，独自进入县衙。
“大姐，是真的？”
石雪缨仍有些不敢相信。
石雨渘用力点了点头，手语道：“是真的，小江发现了案件的真相。”
少女望着男人的背影，神情复杂。
心中既有感激，也掺杂着几分羞愧。
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把救弟弟的希望放在江木的身上。
在她印象里，哪怕江木脑袋好了，也依旧是曾经那个平庸的普通小子，不可能有什么出息。
可没想到，最终竟是这个她不曾看好的人，救下了弟弟。
虽说是运气使然，但也比她这两天白折腾要强的多。
一旁温煜看着江木身影，不由想起那日对方莫明其妙忠告他的话。
这家伙应该和师姐的失踪没关系吧。
嗯，肯定没关系的。
师姐可是拥有灵物的高手，纯实力远远压制江木这个普通衙役。
温煜摇了摇头，将脑中那个荒谬的猜想甩开。
而赵菱自始至终就没正眼瞟过江木一眼。
她现在满心思只有徒弟的下落。
“若桢桢真是被灵教馀孽劫走，恐怕只能求助巡衙司了。”
赵菱目光忧虑，心中暗忖，
“灵教为了夺取灵物，通常会留活口，待灵物彻底易主后才会下杀手。若时间来得及，或许还能救下桢桢一命”
赵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只要徒弟活着就好。
她不在乎江桢桢的那只铃铛被劫去。
毕竟那只灵物价值不高，算是低级别的灵物，这是当初众长老们研究后的结论。
长老们的眼光，总不会错的。
县衙后院。
县太爷杨允清坐于书案之后，一边批阅着公文，一边听着江木的陈述。
待江木说完，他抬起眼皮，皱眉问道：
“木江，你如何就能断定，此案必定是灵物作崇呢？”
江木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是靠着师姐的法宝亲眼所见，只是搬出安成虎的名头，含糊其辞道：
“回大人，卑职昔日曾多次随安叔勘察凶案现场，对现场痕迹颇有心得。
据卑职推断，此案现场痕迹诡异，绝非人力所能及，唯有灵物方能造成。至于其他细节请恕卑职不便多言。”
杨大人混迹官场多年，自然听出江木有所隐瞒。
但他并不在意，只是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慢悠悠啜了一口，笑着说道：
“木江啊，按朝廷规制，若杨三公子一案真能确定是灵物作崇，那么涉案的石宝碌，必须移交巡衙司调查定夺。
可眼下，巡衙司并未下发任何文书给本官。故而，即便本官信你，石宝碌目前也不能释放，希望你能体谅本官的难处。”
想起上次因于征青之事得罪了唐锦娴，被那女人好一顿收拾，杨大人就头疼不已。
如今他一点也不想再跟巡衙司扯上关系。
江木对此早有预料，点头道：
“卑职明白。此番前来，也只是想提前向大人禀报一声。今日必会有人前来报案，卑职也相信，巡衙司会下发正式文书给大人您。”
他本就没指望县太爷能直接放人，只是来打个预防针。
免得这位父母官顶不住压力，仓促结案，或是让杨家对石宝碌动私刑泄愤。
见江木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杨大人神情认真起来：
“你确定？”
“确定。”
杨大人心下不禁有些犯起嘀咕。
从本心来讲，他巴不得这案子赶紧丢出去。
这两天杨家的人一直在闹腾，他想躲都没处躲，正准备上呈刑部呢。
若变成灵灾案，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可这小子的话能信吗？
听起来有些玄乎啊。
就在他思忖间，一名衙役急匆匆奔入堂内：
“大人！刚刚有人来报案，说云记布商老板的儿子死在了家中。”
杨大人刚刚喝下的茶水喷了出来。
他霍然抬头，看向江木的眼神如同见了鬼一般。
——
巡衙司外。
忙碌了一日的于征青，正打算带上几位心腹同僚，去阳春楼饮酒散心。
小舅子遇害后，杨家上下动不动就来找他哭诉吵闹，搞得他心烦意乱。
对于那个终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小舅子，他本就不甚待见，平日也没少劝夫人多加管教，奈何岳母一家溺爱，根本听不进去。
如今人死了，反倒埋怨起他这个女婿不肯尽力报仇。
报仇？
报什么仇？
凶手都已缉拿归案，依法审判便是。难不成，还真要凶手全家偿命？
这种事，于征青可干不出来。
倒不是他多么刚正不阿，而是身处这个位置，就必须谨守某些底线，否则极易被暗中的政敌抓住把柄，将他从这位置上拖下去。
黄柯子也明白上司心情不佳，路上尽量拣些趣闻聊着，试图驱散沉闷气氛。
说着说着，他想起今日江木找他的事情，笑道：
“说来也是可笑。唐掌司颇为倚重的那个傻子衙役，今日竟跑来求见于掌司，想替他那杀人犯邻居求情。”
于征青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
“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吧。”
黄柯子笑道，“被我狠狠训斥了一顿，灰溜溜地走了。那小子为了替人脱罪，竟敢信口胡诌，说什么杨三公子乃是死于灵物，连之前那个严枫也是同一灵物所杀。
对了，还说什么今日会有一个人在酉时，被灵物杀死，双目被挖。”
“这小子，莫不是把自己当活神仙了？”
一位同僚打趣道。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唯有于征青皱眉。
这时，远处几个衙役行色匆匆，朝着南云街方向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
于征青叫住一人问道。
那人见是于征青，连忙行礼，躬敬回道：
“于掌司，方才有人来报案，说云记布商元老板的儿子突然死在了家中，我们正准备前去调查。”
“云家少爷？”
于征青脑海中闪过那个纨绔少爷的身影。
记得那人经常和自家小舅子厮混在一起，平日里调戏良家妇女，欺凌百姓的事情没少干，没想到竟然死了。
他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却蓦地顿住！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
“酉时”
于征青眉头皱起，沉声问道：“知道云家少爷是怎么死的吗？”
那衙役道：
“详情尚不清楚，但据报案人称死者的双眼，被人挖去了。”
众人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