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气氛陡然凝滞。
梁子徐眼睁睁看着屠任愁这莽夫一记猛劈,非但没砍着人,反而阴差阳错助季青等人遁走。
如今密室内只剩下个半死不活的风元运,这一夜竟是白折腾了。
梁子徐气得脸色铁青
他猛地扭头,眼中寒光几乎要喷薄而出。
“莽夫!”
屠任愁正为自己一刀劈空而恼火,闻言更是炸了毛。
壑然转身,九环大刀“哐当”一声,指向梁子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哼!我是莽,可你这自诩聪明,不照样让那几个小崽子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他上下打量着梁子徐,嗤笑道,“堂堂三脉境的高手,连个一脉的小贼都拿不下,丢不丢人?”
梁子徐气到脸色由青转红,周身血色真气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几枚凝实的血锥在身侧若隐若现。
一旁,一直作壁上观的周阴施,被这两人吵得心烦。
一副烂脸皱得更紧,默默退开几步,显然不想掺和这无谓的口水仗。
他原本对追捕季青兴趣缺缺,但方才听闻那小子顺手盗走白灵肉葵,心下顿时一沉。
这灵物是他培育毒虫至关重要的部分,关乎他能否突破三脉境,不可轻易错失。
他转向一旁的老管家,声音嘶哑地问道:“管家,这密室阵法,如何解开?”
他方才见季青借力打力,已然看出这出口关键,在于地面的阵纹之上。
风管家却是一脸茫然。
显然,他也是头回知道这密室的存在,只是摇头。
“老奴也不知道啊。”
周阴施见状,只得自行查找破阵之法。
另一边,梁子徐和屠任愁的争吵却愈演愈烈,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老管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连声劝解,却根本无人理会。
屠任愁越骂越起劲。
“你这藏头露尾的老阴魂,也配叫三脉境?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逮不住,还有脸怪俺老屠鲁莽?”
梁子徐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厉声道:“我配不配,轮得到你这蠢货评判?要不你来试试?”
屠任愁闻言不怒反笑,声如洪钟,震得密室嗡嗡作响。
“哈哈!试试就试试!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话音未落,他猛地举起九环阔刀,气势汹汹。
几乎同时,梁子徐周身血光大盛,数枚凝聚着阴煞气息的血锥凭空浮现,滴溜溜旋转着,锁定了屠任愁。
“二位先生!万万不可在此地动手。”
老管家吓得魂飞魄散,还想再劝,但那两人身上迸发出的凌厉杀气已如实质般弥漫开来,将他后面的话硬生生压了回去。
“咻!”
梁子徐含怒出手,血锥带着刺耳的尖啸激射而出!
屠任愁却浑然不惧,手中阔刀泼洒出一片厚重刀幕,护在身前。
“砰!”
血锥撞上刀幕,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鸣声。
屠任愁只觉阔刀剧震,竟被那蕴含怒气的冲击力逼得“噔噔噔”连退数步,恰好退至白虎眼位之上。
他刚化解掉血锥之力,正准备怒吼着反扑回去,下意识一抬头,整个人却猛地僵住了。
只见头顶原本光滑的穹顶,此刻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本。
他下意识地喃喃念出,瞪大的牛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失声道:“风…风雷真解?”
他这反应太过突兀真实,原本剑拔弩张的梁子徐和周阴施,连同惊慌的老管家,皆是一怔,齐刷刷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去。
但因位置不同,几人并未瞧见什么文本。
梁子徐第一反应是他在耍诈。
可仔细一想,屠任愁的脑子怕是编不出这等戏码。
立刻心念电转,猜测或与站位有关。
他当即戒备地移动身形,掠至屠任愁附近。
抬头一看,整个人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瞳孔骤然收缩。
紧接着,周阴施和老管家也走了过来。
几人站做一团,看清那文本内容后,无不骇然失色。
“果真是风雷真解!”
梁子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他与另外两人不同,周阴施和屠任愁或许还贪图风家其他宝物。
而他千里迢迢的从青峰山而来,目标就纯粹些。
为的,就是这门能让他突破桎梏、更上一层楼的地阶功法!
他困在三脉境已久,此刻梦寐以求的功法就在眼前,眼中涌现着兴奋与贪婪。
周阴施这边,也仰着头,喉结滚动一下。
他沙哑道:“妙哉…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灵肉葵对他固然重要,但若能得此神功……
正盘算着如何将这功法据为己有,忽听屠任愁哈哈大笑。
“哈哈哈!误打误撞竟真得了这宝贝!咱们还抓个屁的小贼?直接练这神功才是正经!”
话音刚落,密室中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三人互相看了看。
几人虽都沉默不语,但眼中闪铄的阴戾与杀机却几乎无法掩藏。
三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心中警兆几乎同时炸响。
彼此的想法不谋而合:“这等绝世功法,岂容他人共享?”
“若大家都练成了,日后难分高下?还如何压制对方?”
刹那间,刚才目标还暂时一致的三人,关系陡然变得微妙而危险。
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猜忌与杀意。
死寂之中,突然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响起。
竟是周阴施率先发难。
只见他腰间的牛皮袋袋口敞开,无数色彩斑烂、形态狰狞的毒虫如同潮水般涌出,瞬间分成两股,扑向梁子徐与屠任愁!
屠任愁反应极快,怒骂一声:“老阴逼!想独吞功法?!”
阔刀立刻狂舞起来,刀风呼啸,将靠近的毒虫绞碎。
梁子徐身影则如鬼魅般飘忽闪避。
连连射出数枚细小的血锥击落近身的飞虫,口中冷笑:
“好啊!我没动手,你这老鬼倒先忍不住了?”
周阴施那张溃烂的脸扭曲着,散发出更浓的阴戾之气。
“说我先动手?你们二人方才眼中杀意,难道是假的?”
梁子徐心中暗骂,这密室虽不算小,但终究是封闭空间,躲避起来极为碍手碍脚。
而周阴施那牛皮袋里的毒虫却仿佛无穷无尽,在此地与他缠斗,颇为吃亏。
另一边,屠任愁已被毒虫扰得不胜其烦,彻底发了性。
断岳刀法如同疯魔一般,毫无顾忌地狂劈乱砍。
刀气纵横间,震得整个密室簌簌作响,不断有碎石从顶部滚落。
他一边砍一边狂吼:“下三滥的玩意儿!也奈何得了你屠爷爷?”
梁子徐见他这般不管不顾,心头一紧。
这密室虽有阵法保护,但也经不起这莽夫如此摧残。
若是震坏了穹顶上的功法文本,错漏了关键之处,将来练不练得成不说,走火入魔都是轻的。
念及于此,他急忙厉声喝道:“住手!你想毁了这功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