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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清选妻!(1 / 1)

中院东厢房。

易中海平躺在床上,遭了殃的右腿裹得如端午粽般严实。

米白纱布层层叠叠,厚到看不清腿的轮廓,外头箍着圈硬邦邦的杉木夹板,用粗麻绳扎得紧实。

哪怕极轻地挪下脚尖,断裂的骨头便扯出尖锐剧痛。

从腿根窜上头顶,疼得他额头沁出细密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艰难抬手用帕子胡乱拭汗,但心底的憋闷却如湿棉絮堵着,比断腿之痛更难熬。

钻心疼痛尚能凭几十年硬气咬牙扛住。

可真正让他胸口发紧、呼吸滞涩的,是那些看似关切话语。

一大早厂工会带着工友前来探望,那些问候听在耳中,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老易啊,你这走路太不小心,一把年纪可得当心,摔一下不是闹着玩的。”

“易师傅您安心养伤,车间精细活儿我们都记着,您教的手艺没丢,我们先顶着,保准不误生产!”

这话听着热络,易中海却从字缝里品出弦外音。

没了他这个“顶梁柱”,钳工班照样转,有他没他都一样。

他易中海在轧钢厂钳工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平日里谁见了不恭躬敬敬喊声“易师傅”,递烟让座?

可如今,这一跤摔断的何止是腿,连凭手艺挣下的脸面与威信,也一并摔碎在地。

他躺在炕上,牙关紧咬,腮帮子绷出硬线,心里却明镜似的。

这哪是意外,分明是有人暗中下黑手,就等着看他笑话!

除了何大清那个在码头混得风生水起的把兄弟,还能有谁?

那人在码头摸爬滚打多年,行事狠辣果决,做这种阴损事不留半点痕迹。

可他敢告发吗?

不敢!

难道要跑到厂长办公室坦白,说自己撺掇白寡妇改嫁、算计何大清父子家产才遭报应?

这话一出,几十年攒下的“老好人”名声、院里的“体面人”形象全毁了。

街坊唾沫能淹了他,厂里怕也要给个“作风不正”的处分!

这哑巴亏,他吃定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就在这时。

隔壁何家正房传来一阵炸鞭炮似的笑声,夹杂着妇人高亢的嗓音,如细钢针狠狠扎进他耳朵。

与东厢房的阴郁憋闷不同,何家正房此刻春暖花开、喜气盈门。

何雨柱砸出去的钱果然奏效,几位拿了厚礼的媒婆像打了鸡血,围着何大清使出浑身解数。

桌上摊满姑娘照片,个个模样周正、眉眼清秀,家庭成分更是清白得挑不出错,不是贫农就是工人家庭。

“何师傅,您瞧这个,西郊刘家庄的贫农姑娘,爹妈都是种地好手,身子骨结实,一看就是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

穿蓝布褂、脸上带痣的媒婆,嗓门大得险些掀了屋顶瓦。

另一位戴青头巾的媒婆连忙挤上前:“老何听我的,这个好!模样俊,眉眼温顺,一笑俩酒窝,脾气柔和,跟您过日子准保贤惠体贴!”

何大清被“媒婆天团”围着,脸上笑开了花,平日的严肃劲儿全没了,露出难得的踌躇满志。

他下意识挺直微驼的腰板,手指在照片间摩挲,像挑选稀世珍宝,最终定格在一张温婉秀气的照片上。

姑娘梳齐耳短发、穿碎花衬衫,眼神清澈柔和。

“这个……叫李月的,看着不错。”

他清了清嗓子,压着兴奋装淡然。

旁边媒婆立刻喜上眉梢:“哎哟何师傅好眼光!这姑娘是城市户口,纺织厂女工,二十六岁,战乱眈误了婚事。人勤快识字还会缝补,跟您再般配不过!”

窗外的喧闹与喜悦穿透薄墙,直往易中海耳朵里钻。

他死死闭眼,眉头拧成疙瘩,可声音象无孔不入的苍蝇挥之不去。

他仿佛能看见何大清志得意满的嘴脸。

正端着热茶慢悠悠品,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

自己费尽心机算计,落得腿断卧床、声名受损。

而何大清却要续弦添喜,日子红红火火。

这强烈对比像钝刀割心,又象有人踹他断腿,疼得钻心刺骨,连呼吸都带着痛。

果然,人与人的悲喜从来都是不相通的。

后院许富贵抱臂看着这一切,脸上没表情,心里却盘算利弊,始终没多言。

等许大茂放学回来,严肃的告诫他没事别去招惹何雨柱。

许大茂才十三岁,刚上初一,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哪懂这些人情世故。

他跟何雨柱是摸鱼掏鸟窝的玩伴,顶多嘴贱爱斗嘴,没别的坏毛病。

何雨柱觉得,这小子要是活在二十一世纪,说不定混得风生水起。

甚至原剧情里,许大茂也多次拐弯提醒傻柱,不知道傻柱是没听懂,还是装傻充愣?

何雨柱靠在门框上,冷眼瞧着父亲敲定了与李月的婚事,这事算是正式提上了日程。

他总算把这四十岁的何大清给推销出去了。

促成了姻缘的媒婆,何大清当场给了钱。

没成的,何雨柱也没让她们白跑,定金不退还每人塞把水果糖,省得落闲话。

中院的春风格外偏爱何家,喜气缠在门楣上。

东厢房却只有浓郁的中药味,偶尔传来易中海压抑的不甘叹息,短促又沉闷。

何家忙着翻修房子办婚事。

何雨柱从旧货市场淘了张八成新的上下床,搬到东厢房跟妹妹何雨水凑活住。

雨水才八岁,正是黏人年纪,还学会了耍赖。

每晚洗完脚爬上上铺,抱枕头喊:“哥,讲故事再睡,不然我不睡!”

何雨柱无奈,他一个糙老爷们哪会讲睡前故事,更不想当奶爸。

当下拍了下妹妹脑门:“赶紧睡,再闹扔床底下!”

小姑娘撅嘴转身,两天没给好脸色,吃饭也不给他夹菜。

直到何雨柱掏出几颗稀罕的abc米老鼠奶糖,她才眼睛一亮,含着糖勉强“原谅”了哥哥,又凑过来叽叽喳喳。

正房旧炕被扒了重盖,换上新炕坯,烧起来更暖和。

多年没动的水泥地砖尽数撬起,重铺清一色青灰方砖,缝隙抹了白灰,干净整齐。

墙壁刷上米白涂料,白得晃眼,屋子瞬间亮堂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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